第一回 《江河水》提胡齐灌顶 《山楂树》摞命犯熊鱼 (8) 江帆看见面哥口若悬河还直要决堤,忙用手遮着自己的水晶茶杯,叫道:“对不起邹记者,打断一下,是不是有句古诗说东边日出西边雨?吴妈,快拿伞来!” 面哥和阿健都哈哈哈笑了。面哥下完雨口干舌燥,咕咚咕咚牛饮了几杯功夫茶。 阿健是大家闺秀,北京外语学院德语系毕业没多久,正等着靠老爸的关系出国留学,平常接触的同学净是书呆子,色大胆小,夜里千条计,白天一见面还没说上话,先晕了。这也赖她自己,因为绝色,天生丽质难自弃,不免从小就端着,给人以冷傲、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。据墩子的口供,有一年墩子为考研,从学院路蹬着“保时洁”跑车到北外自费进修英语,天赐良缘,中午在学生三食堂吃饭时正好和阿健坐同桌!那年墩子刚花掉半个月生活费咬牙买了一件米色的猎装,到北外进修英语是假,想碰瓷撞妞儿是真。可是,就这么个天上掉下来的比中加州“乐透”概率还低的馅饼,竟被墩子亲手给毁了!今天想起来他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苏珊说:“我当时哆嗦得脚底下拌蒜,竟然把一盆面鱼儿全折到我新买的猎装上了!呜--呜-唔,五呜呜唔唔--”苏珊当时着实被他感动了一把,用冰凉的小手抚了一下墩子的“地中海”。本牢头为此严肃批评她越线违反了纪律,可她说,墩大爷的哭声绝对动人,直追刘欢翻唱的《弯弯的月亮》。。。对不起,扯远了,言归正录。 实际上,阿健长这么大,还没怎么见过男孩子在自己面前正常发挥,全是一个劲筛糠的主儿,更别说像面哥这种牛大毕业的这么能煽乎的高手了,就有点对面哥另眼相看,快被他给忽悠进去了,她半感动半兴奋地说:“你说了半天,我真的听出点意思来了,也深有同感。我想起了第一次听到《江河水》这个曲子的场景,当时还在北海幼儿园大班,有一个周末,我爸爸妈妈接了我没直接回家,而是去了人民大会堂,我记得特清楚,在门口剪完票还发给我们孩子每人一个果料馅的小圆面包,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1964年建国十五年大庆的献演节目《东方红》,好像是刚刚看见插着麦穗的小女孩出场,就睡着了。等我醒来,看见大会堂剧场里灯火辉煌,周围的大人全站起身鼓掌,舞台上站满了人,毛刘周朱等领袖正在和演员们照相,咳!觉醒了,戏也演完了,没戏了。现在再来听堂堂的中央乐团的演奏,又是用表现力比二胡强多了的好听的小提琴拉,再加上听你这么一讲,感觉像又回到了从前,真棒!” 面哥一边微薰地听着录音机中汨汨流出的“天籁”,一边看着阿健“罩上了一层水壳”的眼睛(对不起,实在没词儿了,借用一下世界名著《蓝色浪漫》里的话)美丽凄迷地望着自己,半是高傲半是欣赏,再一边享受着美女快被征服前的无边的期盼和快感,有点找不着北了。。。 正当他“了不知南北”,打算趁热打铁再煽乎几句好一举拿下时,小帆在那边厢说话了:“没错,曲子是好曲子。不过我的感觉和你们可完全不同。你听,现在正放的曲子是瞎子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,还是用小提琴齐奏,这首曲子,包括刚才听的《江河水》,用小提琴拉简直就是瞎掰。这就是所谓的洋为中用?就是堂堂中央乐团对演奏、演绎的理解水平?不是在开玩笑吧?这两首曲子,用什么演奏也不如二胡,即使用二胡,也不是任谁都能奏出阿炳的意境。邹记者,你说你翻译过《演奏的时代》,照我理解,同样的曲子,首先要搞清楚它想说什么才能去演奏吧,然后就是用什么乐器,由谁奏。《江河水》,它的意境,除了二胡,用其他乐器简直就是---怎么说呢?---用您的话:焚琴煮鹤,暴殄天物。” 这几句话一出,犹如天崩地裂,面哥这回可真的是蒙了。不只是蒙,好像是聪明人发蒙的最高境界----醍醐灌顶!对,猛不丁被两个女孩用提琴和二胡双“枪”齐射,他突然有了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,既像刘备听见曹孟德“说破英雄惊煞人”(这比喻有点俗),更像是甄士隐听了《好了歌》(这回比喻得恰当)。酒也醒了,雾也散了,天也晴了,阿健身上的白光渐渐淡去,他眼前的江帆反倒被上了一道白光,灿烂夺目。阿健和她似乎被看不见的手调了一个个儿。。。 那天晚上,去报社送完汪老教授的大作,下班回到家里,他不吃不喝,彻夜无眠。许多年以来,他从未这么严重地感到如此不自信过,还有不安。第一,以他的“独孤求败”的傻傲,他不知道今天见到的这两位女孩是否还“值得”继续交往下去(自欺欺人--苏珊点评)?他甚至不知道,即使他想交往,人家会不会同意和你交呢?这是不自信之一。第二,更让他烦恼的是,一个是绝顶美丽,一个是冰雪聪明,“一个是阆苑仙葩,一个是美玉无暇”。鱼和熊掌皆我所欲也,可于情于法于理他只能欲一个(假使人家对他也“欲”的话),他却不知道该“欲”哪个? “摞命,真TM摞命!”他想起小老广当年在牛大狂追低年级辣妹朝天辣屡追不果,躺在床上一边练铁裆功一边用广东话哀叹的情景。 待续/嘿嘿---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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